若是自家兄長能跟黎秀才學上兩手,兄長這么身強體壯肯定會更厲害,往后家中就不用怕賊人和遠行了!
倒不是她想得多,這些年的流民越來越多。
她小時還經常聽爹說他逃荒時多苦。
哪怕他們這還算風調雨順,鄭香桃總覺得不太踏實。
兄長要是有黎秀才的本事,便是逃荒也能活下來!
她能不積極嗎?
鄭犇卻沒想那么多,只是覺得還是小妹心細,他都忘了,這老宅子連個床都沒有,今晚黎秀才還不知道該怎么睡呢?
便是黎秀才不嫌地上潮濕,能湊合,黎秀才的兒子瞧著就瘦弱膽小,可不能睡地上!
“如此,太勞煩你們了。”宗居崇說著又去拿銀錢,“木料我也不能白要你們的。”
“黎秀才你不必推辭,你不想想自個,也得為孩子想。”鄭犇趕緊往回推,剛收了銀錢他就很不好意思了,這回說什么他都不能拿錢,“都是自家砍自家曬的木頭,不值當什么。”
“就是就是,黎秀才你等會,我們這就去拿!”鄭香桃拉著兄長就往外走,還不忘單手去推板車。
鄭犇對著宗居崇憨憨一笑,就跟小妹一塊溜了。
“鄭犇的妹妹很聰明。”小金滾到宗居崇肩膀上,“比鄭犇這個憨憨反應快多了,可惜死的早。”
“確實可惜。”宗居崇心想,鄭犇天生將種,家人又不是短視的,瞧著倒是有些資質。
作為招財樹,他能輕易感覺到這家人的財運不差。
按照小金給他的預測,鄭家的生意越來越好后來還在縣城開了鋪子。
家業越來越大便惹得人眼紅了,當地駐軍中的一位千戶派人扮成強盜,想要搶奪鄭家的家財,鄭家幾人阻攔時被害,家財被搶,只有在外的鄭犇躲過一劫。
現在宗居崇還沒有從這一家人身上看到龍氣,不過現在沒有也無妨,時日還早呢。
“宿主,你這是想要收他們當徒弟?”小金問。
宗居崇顛了顛還是很瘦弱的貍奴:“嗯,貍奴也不能只跟我相處。”
同齡的男孩,大多還是貓嫌狗憎的年紀,貍奴反應這么慢,難保不會受欺負,鄭犇和鄭香桃年紀不大,而且已經知事,脾性也不錯,一舉兩得的事,何樂而不為呢。
“說的也是。宿主你也不太愛說話,只跟你說話我們貍奴什么時候才能好啊。”小金球飛到貍奴身前,溫柔地蹭了蹭貍奴稍稍長出些肉的臉頰。
宗居崇:“……”
“哥,你剛看見沒?黎秀才刷刷刷就跳到墻上去了,好厲害啊。”鄭香桃坐在板車上呆愣愣地說道。
“說出去怕是咱們爹娘都不相信,黎秀才瞧著文文弱弱,沒想到這般厲害。”鄭犇推著車,雖說走得還算穩當,但眼神有些飄忽。
他也好想要幾下就竄上墻,瞧著真像是能飛一般,真神了。
回了家,倆人直接沖向雜屋找木料,刨子,錘子……
鄭氏以及剛從豬圈回來的鄭屠戶和仲文力見他們一頓忙活,三人都懵得很。
“哎哎哎,你們倆,干什么呢?回來也不說話就拿東西?”鄭氏把煮豬食的活交給相公,上前詢問。
仲文力彎腰移開娘子墊腳的小板凳,拿著木棒攪豬食,這豬食要是煮不熟,豬吃了容易生病,本來天熱豬仔就不好養,這活就要更仔細,他和娘子輪流煮豬食,這活他也是干熟了的。
鄭屠戶跟著閨女過去瞧。
“娘,你不知道,黎秀才多厲害,那么高的地方,他一下就跳下來!”鄭犇興奮地描述著。
鄭香桃在一旁補充:“娘,咱們家的木梯多重你是知道的,前日還下雨受潮了,咱家也就哥能一下子拿起來,黎秀才單手就能接過去,可輕松了!”
聽得鄭氏一愣一愣的。
鄭屠戶一聽來了興趣:“真有你們說得這么神?”
話雖然這么說,他心里還是信了幾分,這年頭能帶著個孩子平安逃荒到他們這兒的人,有幾分本事也不稀奇。
“可厲害了,爺,娘,那老宅子里什么都沒有,我們要去幫黎秀才打張床!”鄭香桃拉著鄭氏撒嬌,“娘啊,要是黎秀才愿意教哥幾手就好了,你們就讓我們去吧。”
鄭氏最受不住閨女撒嬌:“唉,行,只是犇兒你別忘了,還得去親家那兒幫著收糧,這些日別光顧著往那邊跑。”
犇兒到底要成親了,要到親家那干些活。
“知道了。”鄭犇干脆地應了。
鄭屠戶想了想說:“我跟你們去吧,就你們倆人,可沒法在天黑前把床打出來。”
順便他也瞧瞧這個黎秀才,賣宅子的時候,他正去隔壁村殺豬,家里是閨女作主賣的宅子,鄭屠戶壓根沒見到人。
“行,爹你跟著去,我也放心。”鄭氏聞言點點頭。
很快他們一行三人就出發了。
另一邊,宗居崇單手抱著貍奴,另一只手打磨著一塊拇指大小的碎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