眼瞅著紅櫻從眼前退到了一邊,溫沫瀾心里笑笑:“有勞姑娘了,現在就過去吧。”
“王妃折煞奴婢了,這都是奴婢該做的。”
幾個人沿著青石小路,穿過幾道拱門,走了幾個回廊,一道一道,眼見的王府的面積就比溫府大多了。
回想起現代寸土寸金的房價,溫沫瀾也不由得感慨一番。
丫鬟在前頭引路,她們沒有去寧心苑,而是直接朝大門的方向走去,門口有一輛大一點的馬車,瞧著外面漆木有些舊了,溫沫瀾再一次清楚的看到王府的情勢。
從歷史上的多個例子來看,過不了幾年,估計王府都會不復存在了吧。
紅櫻扶著自家小姐踩著馬車墩子上了馬車,車里坐著仍然風韻猶存的寧太妃。
稍稍一打扮,太妃的姿容更加秀雅絕俗。
曾經的寧太妃,用“北方有佳人,絕世而獨立。一顧傾人城,再顧傾人國”來形容她的美色都不為過,如今久居后宅,臉色憔悴了些,但也稱得上病美人。
為了避免不必要的誤會,溫沫瀾未施粉黛,發髻也是簡單梳梳,發飾簡單大氣。
她們要去鬧市街,透過馬車的小窗朝外面看去,街道兩旁有一些小攤販,街上吵吵鬧鬧的,但勝在干凈。
就是治安不太好,她們坐在馬車上,外面縱馬行車的會避讓,但是那些百姓就不會這么幸運了。
眼睜睜的看著一個人差點被馬蹄踢中,還有百姓被一個趕車的馬鞭抽到,看的溫沫瀾眉頭一皺。
怪不得沒看到孩子,這么嚇人的街道,大人哪里敢讓孩子上街。
太妃也看到了外面的情形,眼里可見的心疼和些許憤怒。
馬車走過了一段路程,馬車里沒有就剛剛的一幕說起什么,氣氛也變得微妙起來。溫沫瀾攬著太妃的胳膊說道:“母妃,我們今天好不容易出來,不要想一些不開心的事了,一切有夫君在呢!”
太妃拍了拍溫沫瀾都手,嘆了口氣:“也是,那我們不想別的了。”
太妃這才仔細打量起這個兒媳的裝扮,倒沒有那些婆婆覺得兒媳穿的太過時,丟了她兒子的臉。
不過,這穿的也太素凈了,衣服的花色顯然不是最近長安城里流行的,發髻簡便,就連珠花都沒有,只挽了個簪頭一顆寶石的木簪。
曾是皇宮里的妃嬪,什么寶貝沒見過,這個木簪確實價值連城,但別人看不出來啊,還是素顏出行,就連太妃都略微擦了點粉。
總之,溫沫瀾這一身行頭只有一個字,素。
“你想去哪里逛逛?”
“母妃,咱們先去城里最大的布莊看看吧。”
外面趕車的車夫聽到主人的命令,改道去了同記布莊。
店里有兩層樓,第一層接待的是平民百姓,第二層接待的是達官顯貴之流。
太妃和溫沫瀾剛從車上下來,里面招呼的人就出來了,是個年紀青澀的小姑娘:“兩位貴客,樓上請。”
即使同記布莊日進斗金,招待人的工夫卻是一流,不會因為客人看了半天沒買就甩臉子。
也不會因為對方穿的寒酸就看不起,屹立長安城不倒也是有原因的。
上了樓,溫沫瀾沒有讓對方把她們引進包廂,而是站在二樓的大堂,和那些稍顯富貴的商賈夫人一起看布匹挑花樣。
旁邊自來熟的一位胖夫人,看到一位漂亮的姑娘陪在一位美婦旁邊,以為對方是母女,走到跟前和人家搭話。
“這位夫人,這是您千金嗎?長的真是絕美!”
她娘家家里正好有一個剛考出功名的外甥,郎才女貌,挺般配的。
太妃不知道自家兒媳葫蘆里賣的什么藥,站在一旁沒有說話。
看到這么快就有人過來搭話,溫沫瀾溫柔的笑笑:“夫人安好,旁邊這位是我婆婆,您也是出來看布料的嗎?”
雖然聽到對方已經嫁人心中有些失望,不過這姑娘說話如沐春風,聽著就讓人舒服,不由自主的就多聊了幾句。
“是啊,不過你們怎么不去個包廂啊,在包廂里面選可比外面的更好。”
看對方穿的雖然是過時的花樣,但料子很不錯,看這一身的行頭氣質,應該是官宦人家,胖夫人在心里想著。
對方已經上了鉤,溫沫瀾故作有些尷尬的說道:“夫人,實不相瞞,家中有些拮據,所以……能省則省吧。”
胖夫人有些吃驚,這包廂的錢也就二兩銀子,再省也省不出個花來啊?
不過,看看對面兩人的衣著,錦衣料子雖貴,但若是臨清貨時去買,確實會便宜不少,胖夫人以為對方買的是次品,只能勉強維持一下官爵人家的模樣。
心疼的為兩位美人嘆息了一聲,如斯美人,讓她這個女人看了都歡喜,嫁入這種沒落的家族里,真是可惜了。
沒有太多的陰謀論,胖夫人是個心直口快的人,直接問道:“不知道你們是哪家哪戶的人啊?我經常出門怎么都沒見過你們呀。”